中文翻译：Litany in Which Certain Things Are Crossed Out by Richard Siken （划去了特定字句的连祷）

不定期修改，欢迎指点。
2022-08-19：大幅修改，补充一处漏译，修正几处排版错误。

Litany in Which Certain Things Are Crossed Out by Richard Siken | Poetry Foundation
“Litany in Which Certain Things Are Crossed Out” by Richard Siken. From Crush, © 2006 by Yale University, published by Yale University Press.
Source: Crush (2006)

每个早晨枫叶离去。
        每个早晨又一章中的英雄
    换腿站立。每个早晨同样大大
小小的字拼出欲望，拼出
              你会孤身一人直至老去。
所以也许我想给予你的
    比一册不权威的行为指南更好，
又并非绝望。
      亲爱的某某，对不起我没去成你的聚会。
亲爱的某某，对不起我去了你的聚会
    诱你堕落
留你遍体鳞伤，可怜的家伙。
                你想听一个更好的故事。谁不想呢？
那么，一片森林。美丽的树木。一位姑娘在其中歌唱。
      水面上的爱，水面下的爱，爱，爱，如此这般。
多么可爱的姑娘。唱吧，姑娘，唱吧！当然了，她会把龙吵醒。
    爱总是把龙吵醒，然后突然之间
                        漫天火海。
你觉得我就是那龙，我看出来了，
    那会很衬我的，但我不是。我不是龙。
我也不是公主。
        我是谁？我只是个作家。我书写故事。
我走遍你的梦境，造出你的未来。对，
    我还打翻爱情的小船，但那是之后的事儿。以及，没错，我吞下
    玻璃，但那也是之后的事儿。
                还有我把你摁在
城墙上，让你身体各个部分与砖块摩擦的桥段，
    别吵
马上就讲到了。
          有一阵子我以为我就是龙。
或许我现在能告诉你了。以及，有一阵子，我以为我是
                        公主，
棉花糖般粉嫩，坐在我的闺房里，在城堡的塔尖上，
    年轻，美丽，深陷爱河，自信满满地
等待着你
    但公主看向她的镜子，镜中只有公主，
而我在泥泞里步履维艰，呼吸着火焰，
                被刺死。
          好吧，那么我是龙。真棒。
    你依然可以当英雄。
你分到了魔法手套！会讲话的鱼！探照灯一般的双眼！
      你还想要什么呢？
我为你做松饼，我带你去狩猎，我跟你说话仿佛你
    真的在这儿。
你在听吗，甜心？你认识我吗？这话筒连上了吗？
              我一定要成功一次，
      看好了，我要用奶油和星星做一个，
你懂的，天堂。
      在脑中你听见电话铃响起
                但当你睁开眼
只有一片空地和鹿。你好呀鹿。
        在脑中你听见玻璃响动，
卡车相撞的噪声，在慢镜头中翻滚爆炸。
      你好呀亲爱的，都怪我。
              那瘦削的手肘是我的错，我们
住在这儿是我的错，楼道下的状况是我的错
          以及我说穿一切，毁了一切，都怪我。
    尤其是最后一点，但我早该意识到的。
你瞧，我捡起并缝合记忆碎片
    来创造一个能对我言听计从
或者能回应我的爱的生物。
      我不清楚自己为什么这么做，但这个版本中的你不会
让自己成为坏人的饵食
              在灯光点点的夜空下。
    我反悔了。
棺材般的木制大厅。肤浅的语言。
            我收回。
这里有被毁掉的爱侣的意象在循环。
                        划掉。
    黑屋中笨拙的手。划掉。地板下面
有些什么东西。
      划掉。这是重建后的
                        圣幕。
到了所有人都永远幸福快乐，都被
    原谅的篇章了，
尽管我们不配。
                  在脑中你听见
电话铃响起，当你睁开眼，你正在冲澡
    在陌生人的浴室里，
裹着黄色浴巾站在窗边，离你所知的最肮脏的事物
        只有二十分钟的距离。
城堡里所有房间，除了这一间，有人说到，突然之间
                          黑暗，
                        突然之间只剩黑暗。
在起居室里，在破败的院子里，
          在车身后，光线划过。在机场
    洗手间水流汩汩，沐浴着一整个药房的
反常的灯，
      我的双手看起来不对劲，我的脸不对劲，我的双脚太远了。
然后是飞机，机翼旁靠窗的位置，能看到
                机翼和一小包铝箔袋装的花生。
我到达城市，你来车站见我，
    以一种令我毛骨悚然的方式
      微笑。穿过小巷，绕过拱廊，
    爬上楼房的阶梯
到水龙头坏了的小房间里，你的画，你的物品，
            我望向窗外，说
          看起来跟家里没什么区别，
    因为确实如此，
而后我才注意到黑色的天空和那些灯光。
            我们穿过房子，走到高架铁路边。
    所有这些楼房，这些玻璃和闪闪发光的
                          机械之风。
当我们在列车内时我开始哭。你也在哭，
    又哭又笑，令我
更加发狂。你说我能拥有我想要的一切，但我
                        就是说不出口。
其实，你说爱，对你而言，
          比普通的浪漫之情沉重许多。仿佛信仰。令人
                          恐惧。没有人
                      会想跟你上床的。
好吧，你行你上啊——
      铅笔在这里，由你来写……
如果窗户在你右边，那你躺在自己的床上。如果窗户
    高悬在你心头，画成紧闭的模样，那我们便呼吸着
河水。
    为我建一座城，叫它耶路撒冷。再为我建一座，叫它
                              耶路撒冷。
        我们从耶路撒冷回来，没发现
寻求之物，所以再写一次，给我另外一个版本，
      另外一间房，另外一条门廊，重新粉刷厨房
一遍又一遍，
      另外一碗汤。
讲完人类欲望的全部历史大概需要十七分钟。
      不幸的是，我们并没有那个时间。
                          忘了龙吧，
把枪留在桌上，这跟快乐无关。
          让我们快进到顿悟的瞬间，
      在金光中，像相机摇向
焦点一般，
      湖边，逆光，一切构成完美镜头，近到能看清
            我眼里的蓝色光环，当我说出
                          丑陋的话语。
我也从不喜欢那种结局。更多的爱从错误的方向流淌而出，
      但我不想成为说方向错了的那种人。
但这样不成，这些抹消的痕迹，这些反复折叠的褶皱。
                有过好的片段，的确，
柠檬雪糖和蜜瓜球¹，穿着丝绸睡衣大笑
      以及吐司上的
          糖粒，爱，爱或者随便什么，换你来说。这个故事真糟糕
                      都怪我。
亲爱的宽恕，你知道最近
        我们都过得不太容易，我有许多事情
                           想问你。
我试过一次，高中，两顿午饭，后来还有一次，
      几年之后，在氯化过的游泳池里。
            我还在向你寻求帮助。我依然没能拥有
      这种奢侈。
我已经说完所有的思路了，去完成它吧。
                  我们抱紧肚子，在地上翻滚……
      当我说到这句，是源于欢笑，
而非毒药。
      我想要更多的苹果酱。我想为英雄们预留更多位子。
亲爱的宽恕，我为你留了一盘。
              别在院子里转悠了，进来吧。